2010/8/2

以色列生活写真(18)瓦迪姆的小手枪(别是巴)

瓦迪姆是一名从俄罗斯移民到以色列的犹太人,因为他是有着犹太血统的俄罗斯人,在东欧社会主义阵营解体之后,当时产生了一次移民大热潮,因为当时东欧不但政治局势动荡,经济也是严重萧条,于是那些有着犹太血统的人们纷纷涌往以色列,而以色列本来就一如既往地对世界各地的犹太人敞开自己的大门,这次自然更不例外。

瓦迪姆后来也跟着他的家人移民到了他们犹太人自己的家园,他成了以色列一公民。年轻的瓦迪姆在以色列有了合法身份之后,他就参军去了,因为以色列是全民义务兵役制,除了身体有残疾的人之外,男男女女都要到部队去干上几年,否则找不到工作,就连信用卡都不给办,在以色列没有信用卡,也就意味着你这个人将会寸步难行。瓦迪姆在以色列的装甲兵部队干了几年,因为干得不错,他被“提干”了,混上了上尉的军衔。后来他转业了,因为在部队干得挺好,以色列对优秀人才也是很照顾的,所以瓦迪姆转业到了地方上以后,就有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我是在以色列的南部城市贝尔谢巴认识瓦迪姆的,我到那个驻地的第二天早晨,正好遇到瓦迪姆来上任,他成了我们在那个城市的驻地里的犹太大总管。瓦迪姆对工作很认真,毕竟是军人出身,做事情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凡是我们有求于他的事情,他都很爽快地答应,风风火火的一个人。我和瓦迪姆自然也不客气了,因为我是刚到那座城市,一切都还不熟悉,于是凡事都要给他打电话,接到我的电话后,他都会赶紧开着他的那辆皮卡车跑过来找我,因为他的办公室在我们隔壁的大 院。瓦迪姆也经常开着车子拉着我满城跑,在他的引导下我短短的几天就把以色列的这座有着始祖之城称号的第四大城市转了个遍,同时在这短短的时间我们俩也成了好朋友。

可是不管你信不信,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俩在语言方面几乎无法沟通,因为我和瓦迪姆在一起工作的时候,那还是我刚到以色列不久,当时我的希伯来语几乎不会说,而作为从俄罗斯移民到以色列的瓦迪姆先生却是连一句英语都不会讲,嘴里只会蹦几个单词,因为他除了俄语之外,只能讲希伯来语。我们俩就这样在一起工作了挺长的一段日子,在一起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我拼着命地学习希伯来语,毕竟有了语言环境,再加上瓦迪姆和我也是嘴巴和手并用,并且也正是他嘴里也能蹦出几个英语单词帮助了我们,很快我们俩就可以相互沟通了,我的希伯来语也能够应付应付一些场合了。

瓦迪姆人长得很帅气,有点像咱们的蔡国庆的样子,只不过他长得是个老外的模样。由于在部队呆了几年所养成的习惯,瓦迪姆平时走起路来也显示着军人的威武,打眼看上去整个一副职业军人的样子,尤其是他腰上那个装有一支小手枪的漂亮的皮枪套,更使得帅气的瓦迪姆增添了几分英俊与潇洒。

以色列允许他们犹太人自己佩戴手枪,满大街上除了满目皆是的肩背各式冲锋枪的军人之外,很多犹太人平时也是佩戴枪支的,当然他们持枪也是有合法的执照的。尽管在以色列到处充斥着枪支,但是在这个国家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枪击案,那些阿拉伯极端分子们也从来没有持枪作过案,因为他们入境或打工或看病的时候,犹太人对他们检查得很严。

瓦迪姆佩戴的那支手枪很漂亮,我几次开口想要他的那支枪把玩一下,可是总怕他不乐意,于是也就没好意思张口,因为这是瓦迪姆的防身武器,到时候别碰一鼻子灰,要知道犹太人很聪明,他们轻易不会把自己的防身武器示人的,更何况我们实在还不是很熟的朋友。可能是瓦迪姆从我那“贪婪”的目光中读懂了我的意图,一天我们俩外出的时候,他把手枪递给了我,他对我说你不是很眼馋吗?我赶紧伸手接过这支乌黑铮亮的小手枪,好像接过的是一个烫手的热山芋,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瓦迪姆 笑笑说:老兄,不用害怕,里面的子弹是假的,都是一些橡皮子弹。

我有点不信,对他说我可以掰开枪膛看看吗?瓦迪姆点了点头,我掰开枪膛一看,果然是一些橡皮子弹。瓦迪姆对我说平时没有紧急情况的时候,他们的私人枪支里面实际上都是装着一些橡皮子弹,即使是碰到一些紧急情况,手枪里面的特制的橡皮子弹也是很有震慑力的。

我对枪支也略懂一些,那还是我在高中的时候去部队学军时曾经摸过枪支,我和我们的那位解放军班长处的关系很铁,因为我是班干部,每天都和我们的解放军班长厮混在一起,这位农村娃子出身的憨厚的班长架不住我的几句甜言蜜语,于是在没事的时候他就教给我如何拆卸枪支然后再重新组装起来。班长还细心地教我射击,他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我,当然我也颇下了一番功夫,最后我们离开部队的时候发给每人三发子弹打靶,28环以上可以再奖励三发。我三发子弹打了29环,又被奖励了三发,尽管有同学说我是受到了班长的“照顾”,但是我深信我确实是打了29环的。

因此说我对枪支也还不算是外行,但是瓦迪姆手中的这支枪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铮亮的小手枪很漂亮,真让人拿不开眼珠子,我攥在手里一副舍不得还给人家的样子。瓦迪姆赶紧把他的枪要回去了,因为他看出我还真的“瞄”上了这支枪。不过打那以后,瓦迪姆经常把他的那只精美的小手枪给我玩,当然是在我们俩一起出去办事的时候了。其实我知道犹太人对武器很重视,因为枪支是他们男人的命根子,瓦迪姆对他的枪自然也是很看重,尽管他把自己的枪给我看 了,但他那是为了交我这个朋友,他知道我这人还算够哥儿们够朋友,同时他也知道咱们中国人也不会真的去抢他的那支枪,不过这要是换成阿拉伯人的话,打死他也不会让他们摸一摸的。

我离开贝尔谢巴的时候走得很急,那时刚好瓦迪姆出差去了,几个月后我又去过一次贝尔谢巴办事,我去瓦迪姆的办公室找他,他不在,只有他那位叫萨沙的女秘书在,我和她很熟。我写了张纸条让萨沙交给瓦迪姆,上面说是这次又见不到你了,只有等下次再来好了。我那天必须要走,因为阿施克隆市那边还有要事等我去处理,我得急着赶去巴士总站坐那班去阿施克隆的末班车。春夏之交在以色列是属于比较干旱的时节,雨季早已经过去了,风沙也多起来了,我看看窗外,此时天空已经慢慢阴暗下来,沙尘暴正在由沙漠荒原侵入到这座城市。

我匆匆离开了瓦迪姆的办公室,在我去巴士总站的路上,这座沙漠之都已经开始刮起了沙尘暴,漫天的沙尘遮住了阳光,整个城市昏天黑地的,贝尔谢巴这座古老而又美丽的现代化城市在沙尘肆虐的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那般妩媚。我顶着风沙蹒跚着朝巴士总站走去,我的身上附满了沙子,我的头上落满了沙子,我的嘴里也呛进了沙子,我就这样狼狈地走了,离开了这座我曾经生活了几十天的城市,这一走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于是也就再没有机会见一见我的好朋友好哥儿们瓦迪姆,当然还有他的那只可爱的小手枪。

~胡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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