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6/26

重返以色列(42)在锡安山掉队了

我们就要离开锡安山上的马可楼了。我停住了脚步,站在这座三层楼的楼前端起了我的相机。我从各个角度对这座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的三层楼房进行了全方位的拍摄,因为这是一处圣地,是一座集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这世界三大教派为一体的楼宇,完全称得上是全世界最具特色的一座楼房。

这座三层楼的整个一楼是犹太教的重地,这是仅次于哭墙的一处圣地,因为里面是以色列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大卫王的衣冠冢墓室,在1967年前,也就是第三次中东战争之前,这里是犹太人朝圣的地方,因为他们进不去老城,也进不去哭墙那边去,他们只能在这里向上帝说话。

这座楼不是大卫王埋葬的地方,只是他的衣冠冢。根据《圣经》记载,大卫是被埋葬在大卫城里。大卫城的旧址是在耶路撒冷老城的南边,也就是老城的南墙外,不在老城的范围内。当年在奥斯曼帝国苏莱曼大帝对耶路撒冷的那一次重建中,他们把老城的南墙收缩了一些,却把一些重要的历史遗迹和遗址都划到老城外头去了,这其中就包括大卫城,当时的大卫城早就被当年攻陷耶路撒冷的罗马人给夷为平地了。

这座楼的整座二楼是基督教的重地,是四部福音书中描述过的“最后的晚餐”的真实现场。耶稣被钉上十字架之前的那个逾越节的晚上,与自己的十二个门徒在这里吃了最后的一顿晚餐。耶稣复活之后在这个房子里向门徒们显现了两次,《新约圣经》里记载的五旬节门徒们被圣灵所充满的那个事件,也是发生在这栋房子里。

这座楼的整座三楼则是伊斯兰教的重地,三楼的屋顶就是一座清真寺的塔楼。我们并没有走上三楼去,因为伊斯兰教的圣地一般是不让外人随便进去参观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

站在这座楼前,我唏嘘!我感叹!就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楼房竟然被世界上最大的三个教派所拥有,而且这三个教派之间的关系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你说都楼上楼下的,这关系平日里怎么处啊?

但是,这就是耶路撒冷!这就是这座圣城中的圣城的独特之处!别看全世界都在为他们这三个教派之间的关系担心着、揪心着,可是在平时里人家的关系也并不是那么紧张,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之间的关系基本上还是蛮温和的,最起码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们离开了这座小楼,慢慢走出锡安门斜对着的这条非常特殊的小巷胡同,走回到了锡安门前面的空阔地,此时锡安门前已经来了不少的旅游团队。

我看到那些旅游者们各种肤色的人都有,估计几大洲的人都来齐了。住棚节刚过去不几天,新一波的旅游热又开始了,因为现在以色列的局势非常稳定,大家都跑到以色列来游览这片圣地了。

我们穿过了一簇簇的人群,准备继续我们下一站的旅行。我和校花学妹杨红卫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我这学妹非常爱美,爱美的女人就喜欢照相,当然人家长得也确实美。她说我照相技术好,所以总让我给她照相,我们经常为了照相就落在了队伍的后头。特别是现在她的手机容量已经满了,无法拍照了,我也只能担任她的私人摄影师了。

我们一边拍照一边往胡同的外面走,小巷胡同的外面有一个花坛,有一位犹太女子和她的三个可爱的女儿正在那儿休息,看到我们走近了她们,三个小家伙与我们用手势打招呼。

作为亚洲、非洲、欧洲这三大洲交界处的以色列,这里的犹太小孩长得都很漂亮,眼前的这三个小女孩就像是三个小洋娃娃,很惹人爱。


教师出身的校花学妹对这三个小女孩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她停住了脚步,逗着那几个小女孩。我也陪着她站下了。

我一连为这几个小女孩拍了好几张照片,可是等我拍完照了,这才想起我们还要赶往下一个景点。等我们直起腰来张望着找队伍时,才发现我们的人早就不见人影儿了,因为我们戴的都是统一的棕色旅游帽,可是在我们的视线里一顶棕色帽子也没有看到。

坏了!我们又掉队了!这已经是我们俩进入以色列之后的第二次掉队了。我们第一次的掉队是在地中海边的阿卡古城,当时我们也是光顾着在海边拍照那些几千年的古迹了,结果发现我们的队伍已经不知所踪。

当时,我只好领着我的这位校花学妹硬闯阿拉伯人居住区,因为我记得导游欧米说过我们要穿过这片阿拉伯人居住区,然后去参观阿拉伯人居住区对面的那些著名景点。

我和学妹俩人走进了迷宫般的阿拉伯人居住区里,但我们却在里面迷了路。我俩既找不到要去的那些景点,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我俩在里面转悠了半天也走不出来那片迷宫一般的阿拉伯人居住区。

我们闯入的那片阿拉伯人居住区已经有着几千年的历史了,胡同小巷都很窄很长,连那些门洞和窗户都是黑咕隆咚的。我感觉我们俩好像是穿越回到了中世纪的年代,心里既兴奋又感到惶恐。那些小巷胡同看上去模样都差不多,我们俩只能在那些小巷胡同里面到处乱撞,经常是跑过去了这条胡同,又跑回来这条胡同了,我俩老是在一个小范围内瞎转悠。

我只能见人就打听路,什么希伯来语阿拉伯语的,我都用上了。尽管我懂一些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但是给那些阿拉伯人讲了半天,嘴里的唾沫也是乱飞,可人家就是不明白我所讲的是哪些景点,因为阿卡古城里的名胜古迹太多,到底我们应该去哪一个方向那些阿拉伯人哪能知道呢?我也确实不知道啊!

当时,我真有些害怕了,因为我俩那可是在人家阿拉伯人的居住区里,我知道阿拉伯人当中好人多,但是坏人也不在少数,我所说的坏人就是小偷强盗之类的人。还记得,我当年在以色列的时候经常听到我的同事们被阿拉伯人给打劫了,而且还伤痕累累,被那些粗壮的阿拉伯汉子揍得不轻。

但是阿卡古城里的阿拉伯人看上去都是厚道人,可以说是一些良民,这从他们热情为我们指路的举止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恶意。

尽管这样,我还是一颗心老是悬在嗓子眼里,因为我怕万一从哪个角落里冲出野蛮的几个阿拉伯人来,看到我的校花学妹长得这么漂亮,把她给抢去做了“压寨夫人”,那我可就没法向同学们交代了。

万幸的是,我们终于找到了出口,走出了那片迷宫一般的阿拉伯人居住区。但我至今还是非常后怕,你想,万一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的校花学妹找不到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结局呢?我估计,我自己也不敢回国了,只能去找我的那些犹太朋友们,让他们收容我得了。

现在,到了圣城耶路撒冷了,我们俩人又掉队了!耶路撒冷老城比起阿卡古城来地形更复杂,里面的街道小巷那可是真正的迷宫啊!尽管我对耶路撒冷很熟悉,但是老城里面的街道毕竟是又走街又串巷的,和迷宫比起来还真差不多。

更甚之,老城里还分成四个区,什么犹太人区、基督区、穆斯林区、亚美尼亚区,万一说不上个具体位置来,想找到人那也是白瞎。

赶紧追!我领着学妹就跑。我们先跑到锡安门,看到那里有好几拨从欧美来的旅行团队在锡安门前来来去去的,我赶紧向那些正在行走或是正在休息的游人们打听看没看到有中国人打这儿经过。

可能是在他们西方人的眼里我们中国人和亚洲其他国家的人都长得一个模样,所以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的对我说:我看到有中国人往下面的马路那边去了。有的对我说:我看到有中国人沿着老城的城墙往西边去了。有的对我说:我看到有中国人走进锡安门里面去了。

三条路,三种说法啊!到底我们的人去哪儿了?我直接就被这些西方游客们给搞懵了,我们的团队到底往哪儿去了我是彻底不明白了。

人在紧急情况发生时经常会判断失误,我在这方面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当时判断了一下:我们的队伍往马路那个方向去好像不太可能,因为导游司机已经把旅游大巴停泊到停车场去了。我们都已经到了老城墙根了,不可能再离开耶路撒冷老城去往别的地方。

我又判断了一下:我们的人走进锡安门的可能性好像也不存在,因为锡安门的城门很窄,如果有队伍进来出去的,我和学妹不会发现不了的,因为一支队伍拉开了距离往城门里面走的,战线会拉得很长的,我们只耽搁了那么一丁点儿时间,肯定会发现我们队伍的尾巴的。

我最后判定:我们的队伍肯定是沿着老城城墙往西去了,因为那条路可以走到哭墙那儿。我对耶路撒冷很熟,我也知道我们的旅游计划中就有游览哭墙这个项目。其实我们本来是有旅游计划日程安排表的,可是我们的以色列导游欧米已经把我们的旅游计划几乎全部打乱了,显然已经不可能按照旅游计划日程安排来分析线路了。

就走老城墙根下的这条路,往西面追!我把我的最后决定告诉了我的校花学妹,我说:咱们只能三选一,咱沿着老城墙朝西方向走,去追赶咱们的队伍,但很可能我选的路线是错的,那样会离队伍越来越远的。

学妹坦然地回答说:你指东我不往西!你到哪儿我跟到哪儿!第一句话听起来蛮感动人的。第二句话又让我的心里一热,又被感动了一下。

我知道,其实她的心里很害怕,因为在国外旅游掉队是一件很令人沮丧的事,漂洋过海万里路,走进这既不认路又不懂语言的地方来,一旦真要是掉了队,搞不好真能从此与团队失联,再也找不到自己的队伍。

我的漂亮校花学妹是第一次到以色列来,当然这也是她第一次到耶路撒冷,眼下到了这份上了,我必须要对她负责啊!她当然是觉得我走到哪儿她就得跟到哪儿,可是我总不能把她给搞丢了啊!

我笑着说:红卫,只有这样了!你跟好我,我们就走老城墙外的这条路,或许真能追上他们。咱们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走!赶紧追!

其实,我的心里倒不紧张,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找不到我们的队伍也不要紧,耶路撒冷老城这儿我闭上眼睛也能转上几圈。更何况,我的语言没有问题,毕竟是干翻译出身的,独自一个人走遍全球都不带害怕的,更何况是一个耶路撒冷!大不了,我带上我的学妹返回东耶路撒冷的National Hotel酒店去,也就是少逛几个景点,人肯定丢不了。

想到这儿,我也就心里踏实了,我领上学妹沿着老城的城墙一路追去。跑了一段路后,城墙正好有一条路是拐进老城里的,我们就顺着这条马路进入了耶路撒冷老城。我回头看了看我的学妹,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我就更放心了。

进入耶路撒冷老城内,连空气里都流淌着犹太、基督、伊斯兰这三大宗教的味道,这里满目都是沧桑古迹和辉煌古建筑,让人感叹人的生命确实是既短暂又渺小,同时也感叹人类生命绵延的伟大力量。

穿行在老城的大街与小巷,仿佛这座伟大的圣城将一切真理都凝固在其中,冥冥中老城里回荡着世界上最宏亮的声音,但又需要用耳朵去仔细倾听。

走在城内的大街小巷,仿佛不经意间一种历史的沧桑感便会迎面撞个满怀,甚至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会让人感觉有一种深深的灵魂震撼,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在梦中一般。神圣的老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奇妙地混合在一起,结合在一起,交融在一起,让那些初次走进圣城的人们一时半会儿无所适从。

我们俩先是绕开了亚美尼亚区,然后进入了犹太人区,我们沿着那条窄窄的马路往哭墙方向跑去,我继续一路跑一路拍照,因为我也是好些年没有进入老城了,这次故地重游我也是多带来了几个相机卡。

我们跑的速度也不慢,但是依然看不到我们队伍的半点儿影子。此时我明白了,我的判断确实是失误了,我们的队伍不是走的这条路,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从锡安门进入老城的,然后从老城里面去哭墙那儿。

我安慰着学妹:我说我们跑错了路,他们可能是从锡安门进城的。但是不要紧,即便他们是从锡安门进去也不打紧,他们总会从老城里另外的街道马路去往哭墙的。

学妹回答说:那我们还是继续去哭墙那儿吧。

我说:沿着脚下的这条路,前面不远就到哭墙了。

中东的烈日此时差不多快要行走到了我们头顶的位置,那火辣辣的日光正肆无忌惮地烘烤着我们的身体,我已经汗流浃背了。我回头看看我的校花学妹,她早就把自己给包装得严严实实了,她那跑起来的样子很轻松,一点儿也看不出疲惫来,真是好样的!

那就是哭墙吗?学妹气喘嘘嘘地指着不远处已经露出了“端倪”一座清真寺。

我说:那里就是哭墙。那座清真寺就是埃克撒清真寺,也就是大银顶。

很快,阿默清真寺,也就是大金顶也露出了头。我们已经来到了哭墙。

我们站在了哭墙正对面的高地上,我们的前方就是哭墙广场,那里已经游人如云,哭墙的入口处还有很多很多的人正在排队往里面进。

我们看不到我们的棕色小帽子,我们团队里的人不在这里,我们与“大部队”真的失联了。

我对学妹说:哭墙咱们是到了,可是咱们的队伍还没来。难道他们去了别的景点?既然咱已经来到哭墙了,我还是给你拍几张照片吧。

学妹一听乐了,原本紧张的表情此时已经绽开了笑容,我用单反相机和手机先后为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后来,我们的队伍来到了哭墙,但是没有来到我们俩站的这个位置。当我把照片传给我的学妹,对她说:我们虽然掉队了,但却有意外收获,你有这个位置的相片,大家都没有。

看着自己站在哭墙斜对面高地上照的靓照,学妹不无得意地说:以后我要跟着你多掉几次队,这样就可以多照一些景点的照片了。

嘿!敢情是我们俩掉队的时候我一直都担惊受怕的,她倒是蛮悠哉悠哉的啊!

照完了相,我看着离我们不远处的那排成长龙的参观队伍,心里那个急啊!我们的人到底来不来啊?难道欧米又改变路线,不来哭墙了?

我愈发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心想:如果我们的团队真的不来哭墙这边,而是去了别的地方游览,那我和学妹俩人可就要落下好几处圣迹和景点了。我个人倒没什么,因为毕竟我早就已经游览过耶路撒冷几乎所有的圣经遗址和遗迹景点了,但我的小学妹人家这可是第一次来耶路撒冷啊!

越想心里越着急,我从衣袋里掏出了手机,想给我们的以色列导游欧米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也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作者:胡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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