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月夜下,行人已是不多,唯有那些不想回家,或者那些正在回家的人们,依然在驾驶着自己的汽车,有目的或无目地在我们的眼前来来又去去。沿着那条繁华的南北大街,我们朝着城市的南郊走去,穿过一条条商业街,映入眼帘的是马路两旁林立着的超市与商店,还有零零散散的咖啡馆和酒吧,我看见那些个里面早就已经有着不少犹太人的男女。
我们走到了城市的南端,我们逃避了城市的繁华。阿施克隆的南郊绿树成荫,恬静宜人,景色优美,幽雅恬静,非常有情调。我和大龙沿着洁净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边聊,边走着,漫步在南郊那如诗如画的意境里。地中海吹来了习习的海风,刮在了我们的脸上,吹在了我们的身上,全身的感觉是那般的舒服,悠然的心情也是那般的旖旎。
我们继续着自己脚下的路,一抬头,迎面有一位金花碧眼的姑娘正悠悠走来,灯光下,我看出姑娘穿着得很整洁,那两条细长的腿带动着脚下的步子,似乎在向我们慢慢地飘来。走近了,姑娘站下了,原来是一个年青漂亮的女孩,她漠然地看着走近自己身边的我们,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了些许的朦胧,我看过的欧洲姑娘多了去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相信自己能读懂她们。
金发姑娘朝着我们微微一笑,用希伯来语问:有火吗?我和大龙都不抽烟,我同样用希伯来语答:我们不抽烟,没带火。听到我和她对讲希伯来语,姑娘妩媚地一笑,问:你们是出来玩的吗?我答:是啊,今天天气很好,出来散散步。姑娘说:可以跟我一起玩吗?我听出了她的话,我感觉到了什么,于是连连摆手,我说我们还没有那个意思。
姑娘淡淡笑了一下,侧身飘然而去,我们与姑娘擦肩而过,大龙感叹地说:这女孩真美!我应了一声:是啊,真漂亮!在暗淡下去了的月光下,在朦胧旖旎的路灯下,我们这些互不相干的男男女女并没有走近,我们各自走着自己的路。金发姑娘依然走着她自己的路,她脚下的步子依然慢悠悠,渐渐离我们远去......。
我和大龙走进了路旁的一个小公园,这是一个犹太社区微型公园,虽然夜色已经笼罩了周围的一切,但那遮不住的秀美还是可窥一斑。我们在一条干净的长椅上坐下来。月夜下,花园中,我们仰望着朗朗晴空上那轮皎洁的月亮,欣赏着美丽夜色中的五光十色,品味着阿施克隆凉爽秋夜的那般深沉,我们说着家乡青岛的美,我们说着阿施克隆的美。
灯光下,我们又看到了那个金发女子,显然她已经借到了火,因为她已经点燃了手中的香烟。月光照射下的路灯很有些朦胧,马路对面姑娘手中的香烟也是时而明亮,时而又暗淡。姑娘也看到了我们,她嫣然一笑,继续自己那无目的的漫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风尘女子,因为在以色列有着许多来自于东欧国家的移民。
在以色列要找到一份好工作,没有文凭也很难,于是,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就走上了这条风尘之路。不过,我觉得这个姑娘不太像是职业卖淫者,因为她看上去很清秀也很有气质,我估计她很有可能是晚上下班后无聊,出来打发一下乏味的业余,同时也赚点零花钱,因为在以色列有着许多这样的欧洲女孩。
起风了,月亮正在被一簇簇黑云徐徐遮住,好似被遮上了一层黑色的面纱,不再那般明媚,也不再那般亮洁,它正在慢慢黯淡下去,大地的一切也渐渐模糊起来。好在路边那些漂亮的路灯依然还在发出柔柔的光,照射着我们的脚下,照射着我们的前方。朦胧的路灯,很有些诗意,轻柔的海风,很有些惬意。
大龙轻轻碰了我一下,我抬头望去,一辆车子在姑娘的身边停下,一个男人走近了那个姑娘,两个人在低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两个人走进不远处的那个树林中,他们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觉得很有些惆怅:原本是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干吗要走这条路?这个女孩,很不值。这个世界,很无奈。
天上飘下了毛毛细雨,我和大龙依然坐在长椅上,我们在尽情地享受着那带有丝丝咸味的地中海海风,海风化作秋风一阵阵地扑面而来,我们已经陶醉在阿施克隆深秋的夜晚里,我们无意去躲开那从天飘来的毛毛细雨,只愿那凉爽的秋风滋润着我们的肌肤,以冲淡我们那思乡的情愫,我们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忧愁。
细雨蒙蒙,标志着以色列的雨季已经到来,依稀可见远处掠过的电闪,仿佛听到传来低沉的雷鸣,漫长的、干旱的夏季结束了,新的希望又来到了,以色列的黄金季节就是秋季。
男人和女孩从树林里走出,男人开着车子走了,女孩依然留在了那里,女孩再也没有朝我们这边看,她只是低着自己的头,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尽管天上正飘着阵阵毛毛细雨,姑娘看起来还不想回家,我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姑娘的真实写照。也许,她是无聊;也许,她在寻找刺激;也许,她是为了赚钱;也许,这就是某些女人的命运?天知道!
~ 胡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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