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5/28

重返以色列(31)(离境)走进劳伦斯当年的宿营地

我们离开了《火星救援》的外景地,我们乘坐着沙漠吉普继续向着瓦迪拉姆山谷的深处疾驰而去,随着我们这三辆沙漠吉普的车轮子搅动,一阵阵的风沙在我们的身后席卷而起。那红沙跟随着我们的沙漠吉普的行驶卷起了很高,然后又随着沙漠上那一阵阵刮来的热风向四处蔓延着。

这是一个烈日当空的艳阳天,天空上的那轮火焰般的太阳肆无忌惮地照射在瓦迪拉姆这片火热的阿拉伯漠沙漠上,我以前进入沙漠的时候都是坐在豪华的旅游大巴里面,尽管车外面是热浪滚滚的大沙漠,车内却依然还是凉爽无比,因为车内有空调为我们驱赶热浪。

今天我走进了瓦迪拉姆山谷,但不再是乘坐豪华的旅游大巴,我们的旅游大巴停在了贝都因部落大院的门口,我们现在坐在了一辆沙漠吉普的敞篷车厢里,这将是一次真真实实的“沙漠历险”。

坐在敞篷的沙漠吉普上,奔驰在瓦迪拉姆的沙漠上,我们好像站在了无数个炼钢炉的旁边。沙漠上吹起的风如热浪一般一股股地向我们涌来,让我们无处躲身。我感觉身上的水分都被蒸发掉了一样,就想喝水,我们不能后退只能向前,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沙漠里处处热浪袭人,仿佛身边有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人浑身冒汗,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流,我感觉仿佛在桑拿浴室里蒸桑拿一般。

在离开佩特拉之前,我在游览中心的阿拉伯市场上买了一条阿拉伯头巾,现在可真是派上了用场。我把这条“阿拉法特头巾”缠在了头上披在了肩上,这才感到凉快了一些。

我不会像人家阿拉伯人那样先用头巾把头部照顾好,然后再把其余部分缠在脖子上搭在身上,我就是随便地缠在头上披在身上,就已经感觉凉快多了。

还别说,阿拉伯人的这条大头巾披在身上还真是不错,既可以防止头部被烈日暴晒,又可以保护自己的胳膊不至于被晒到脱皮。

在佩特拉我披着这条阿拉法特头巾走在路上的时候,不但骗过了我的老同学们,就连那些外国游客也以为我是一名阿拉伯导游。我已经感觉到了,我这黝黑的肤色已经非常接近当地的阿拉伯人了,尤其是我那“成龙式”的鼻子,更平添了几分阿拉伯人的味道。

我们继续往沙漠深处进军,我们的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红色沙漠。我极目向着沙漠的深处望去,看到的是一片苍莽浑厚的红色沙野,却几乎看不到有多少的绿色。在这片干旱的摩押地、在这片阿拉伯沙漠里,映入眼帘的全都是一些起伏蜿蜒的沙漠沙丘。远远望去,那起伏连绵的沙野仿佛被—只无形的巨手给掌控着,将那无垠的沙漠揭去了—层,又揭去一层。

瓦迪拉姆山谷里的沙漠好像是一张红色的巨大地毯,那红色地毯整个的线条非常非常壮观,那只看不见的巨大的手随着沙漠热风的吹动将那红色的地毯提溜起来,一下一下地抖动着,然后,那巨大的手将那红色的地毯又重新折叠着、伸展着,一直抖落到了沙漠的地平线。

瓦迪拉姆山谷的地理特征与沙漠风貌极为特殊,犹如月球的表面一样既宁静又沉寂,所以人们把瓦迪拉姆山谷称为“月亮峡谷”,又因为这片沙漠有着玫瑰一样的红色,也被人们称为“玫瑰沙漠”。

我放眼望去,我看到有一群群的骆驼游荡在沙漠里,这是一些贝都因人的骆驼,尽管这些骆驼看上去没有主人在身边,但是它们并不会迷路,它们只是在沙漠里寻觅可以填充肚皮的水草,因为骆驼们有着“特异的功能”,它们知道哪里有水也知道哪里有草。

我们的沙漠吉普越过了一小群一小群的骆驼,那些骆驼“不屑一顾”地看着我们,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寻觅着沙漠里那不多见的草。我远远地望着那些骆驼,我拉长了焦距拍下了这些沙漠之舟在沙漠里游荡的镜头。从我的镜头里可以看到,那些骆驼们脚下的红沙漂渺着一股股的热浪,骆驼们的脚掌在热浪中慢慢行走着,在沙漠中留下了它们行走的印记。

约旦的沙漠地貌占全国面积的80%,瓦迪拉姆山谷是约旦最壮观的沙漠景观,瓦迪拉姆说是山谷,实际上主要是指这片辽阔的红色沙漠,在瓦迪拉姆沙漠中既有着一望无际的沙漠,也有着气势磅礴的群山,沙漠里的群山起伏连绵,看上去非常“波澜壮阔”。

瓦迪拉姆沙漠属于典型的纯沙沙漠,占地面积大约有74000多公顷,与沙特阿拉伯相连,是阿拉伯大沙漠的一部分。沙漠中那一座座高耸的山峰拔地而起,互不相连,互不相似,形象各异,如同一座座城堡屹立在瓦迪拉姆沙漠里,为这片红色的沙漠平添了许多的立体之感。尤其是那些岩层的砂岩颜色五彩缤纷,远远望去既美丽又壮观。

驾驶着沙漠吉普的贝都因人绝对是一些沙漠行车高手,因为我们的路上有不少高高低低的沙包,不管是冲上沙包还是冲下沙包,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次惊险的试炼,因为那不是什么路,而是一些经常变换着的沙漠之路,危险的很。

每当那些贝都因人驾驶着沙漠吉普冲下沙包的时候,我们的车速不但不减反而还加大了油门,我感觉整个车身都倾斜起来,简直就像是玩特技一样,或者是说和玩命一般。有时候我感觉即便是翻不了车,这样的车速说不定会一头翻滚过去,把我们都翻扣在红沙里。

慢慢地、慢慢地、我们也都适应了,因为这些贝都因人都是在瓦迪拉姆山谷这片沙漠里滚爬出来的,他们称得上是沙漠飞狐,每个人的驾驶技术都绝对是一流的,这从我们的沙漠探险的过程中得到了验证。

心放下了,我们依然忘不了欣赏这片沙漠的美景,每个人的手机基本上都没闲着,除了拍景、就是自拍。我们眼前的这片红色的沙漠看上去很像是一幅幅连接在一起的沙画,在这每一幅的沙画里面都有许许多多的沙浪。

那沙浪,一片连着一片,就像是涨潮的浪一样向前涌动着、涌动着,那无数道沙丘涌起的皱褶犹如凝固了的浪涛一样,一直延伸到远方那金色的地平线。

我们来到了一片峡谷,于舟说这里就是当年劳伦斯与阿拉伯起义军藏身的秘密地方。贝都因小伙子把车子停在了峡谷的外面,我们跟在于舟夫妻二人的后面走进了那个峡谷。


我们走了不多远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样的三角地带,我们的面前是陡峭的山岩,这些山岩都是一些风化了的巨大山体,山体的表面是历经万年的风吹雨打和烈日暴晒而形成的麻脸。

劳伦斯中尉回到英国之后,他写了有关自己在瓦迪拉姆秘密营地的一些情况,他在书中描述瓦迪拉姆山谷的沙漠是一片浩瀚的大沙漠,是一望无际的红色沙野,这片奥斯曼帝国轻易不会涉入的沙漠旷野犹如神殿般的广阔。

我们站在了劳伦斯当年战斗过的地方,或者说是他与那些阿拉伯起义军战士们藏身的地方,我环顾着这片三角地的周边。这片三角地其实是一个死胡同,敞开的那个口是三角形底边的右底角,两边是高耸的山体峭壁,而三角形的顶角则是一个难以攀越的死胡同。

这里就是当年拍摄《阿拉伯的劳伦斯》的外景地,那部影片在这个狭窄的三角形峡谷里还原了当年劳伦斯与他的阿拉伯战友们在这里躲避奥斯曼帝国军队的清剿的真实历史,也还原了劳伦斯与他的阿拉伯战友们那段出生入死的历史往事。

我站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三角形峡谷里,我身处的这个三角形营地的三面都是风化很厉害的峭壁,只留有一个小小的入口。我心想,劳伦斯你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兵家之大忌的藏身之处呢?你和你的那些阿拉伯战友们如果被奥斯曼帝国的军队给堵在里面的话,你们一个人也跑不了,只能是坐以待毙!我们的《孙子兵法》是绝对不赞成把这种危险的峡谷作为营地的,这简直是兵家之大忌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家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并没有发现劳伦斯和起义军战士们的这个藏身之处。我想这很有可能是那些土耳其人不敢深入到沙漠的深处,也可能是因为阿拉伯人会在紧急情况下跑进来向劳伦斯他们通风报信,因为贝都因人的坐骑是单峰骆驼,那可是沙漠里的长跑健将。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只有战马,在沙漠里面跑起来没有耐久性,还没跑到这片三角地就给累趴下了。

我徘徊在劳伦斯当年的营地里,我又感觉当年劳伦斯挺有眼光的,尽管这座三角地营地的三面都被高耸的山岩环绕,只在正面有一个天然的入口,但是这片营地的外面不远处是一片周边被山岩环抱着的开阔地带。

劳伦斯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躲避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因为这片三角地里既能躲避沙漠里的风沙,地点又十分隐蔽。一旦有敌人来进犯的时候,劳伦斯他们大老远地就会发现情况。而且,这片三角地营地也可以说是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要地,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可以迅速转移,称得上是一处非常理想的军事营地。

《阿拉伯的劳伦斯》拍摄于1962年,这部影片公映后,获得七项奥斯卡奖、五项金球奖。这部电影在2004年的时候被英国杂志《Total Film》评为“50部最伟大的史诗电影”之一,并且是排在了第一位。

《阿拉伯的劳伦斯》的成功,也使得劳伦斯成为西方世界中的公众偶像,同时也搅动了世界影迷们的心。劳伦斯的粉丝们从世界各地纷纷前往瓦迪拉姆红沙漠,也就是这部电影的外景地来旅游观光。

人们走进了瓦迪拉姆山谷,亲身感受了电影中所呈现的那番“月亮谷”的壮丽景观,寻访了自己的偶像劳伦斯当年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

也正是从《阿拉伯的劳伦斯》这部电影成功之后所带来的旅游热,约旦顺势而为开启了这个国家的旅游业。约旦是一个“无石油”国家,没有矿产没有资源、土地薄又缺水、工业农业都落后,在阿拉伯地区属于“穷人国”。

《阿拉伯的劳伦斯》这部影片让约旦的旅游业开始起步,并走向正规化。现在,旅游业已经成为约旦最重要的经济支柱之一。一部电影催生了一个国家的旅游业,并且将旅游业发展成国家的经济支柱产业,这是一个传奇!

在这片三角地般的峡谷里,有一排帐篷安置在靠近山崖的峭壁下面。于舟告诉我们说,这个帐篷里的主人是从首都安曼来的,他们在这里经营小生意。

我们走进了山体峭壁下的这个大帐篷,里面有四位阿拉伯人。看到我们走进了他们的帐篷,阿拉伯人为我们沏了一壶红茶。我们在沙漠里转了这么长时间了,身上的水分也差不多让沙漠热风给吸干了,看到人家为我们沏的红茶,也就不客气了。

我端起了一杯红茶,一边品着茶,一边和其中那位年纪大一些的阿拉伯人聊起天来。这位阿拉伯人告诉我说,那三个年轻的阿拉伯人中有两个是他的儿子,还有一个是他的侄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给我看,我向三位阿拉伯青年打了招呼,他们都是蛮客气的年轻人,一边为我们这些游客烧着开水,一边为我们倒着茶。

于舟笑着对我们说,这里的茶是免费的,敞开喝。如果想买他们的红茶或者是土特产什么的,就可以在这里买一些带走。如果什么也不想在这儿买,人家也不会强迫我们买。约旦的阿拉伯人就这样,对人很随和,从来不强买强卖。

我们看了一下他们的土特产,也真没有什么入眼的,所以大家都啥也没买,只喝人家的茶,人家依然很热情,为我们又烧水又倒茶的,搞得我们挺不好意思的。

于舟告诉我们说,那位年长一些的阿拉伯人也是当地很有身份的人,他属于约旦的高官后代,他的爷爷是约旦前国王侯赛因的亲密战友,是一起打天下的高级将领。

我记得好像说瓦迪拉姆山谷是由贝都因人管理的,说是那些贝都因人把茶棚开到了沙漠里,如果你在那片沙漠里旅游,可以去他们那里喝茶,那些贝都因人都很好客,那怕你不买他的东西,人家都会给你一个微笑。

眼前的这个帐篷难道也是贝都因人的?难道是导游翻译于舟在忽悠我们?可是又不像啊!因为这些人显然不是贝都因人的打扮,特别是那位年长一些的阿拉伯人是“阿拉法特”似的打扮,和我一样都是头缠着一条阿拉法特头巾。

于舟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于是就解释说人家这是玩着干的,并不指望在这里赚什么钱,因为他们这几个人在首都安曼都有着很多房产和产业,人家不差钱。

我们深表怀疑,因为觉得像他们那样的高官后代还至于跑到瓦迪拉姆山谷来开茶馆啊?放着繁华的首都安曼不住,跑到这荒寂的沙漠里来面壁思过?但是我们又不能不信于舟的话,因为于舟的家就在安曼住,他已经是拥有上亿资产的有钱人了。

安曼尽管是约旦的首都,但是比起于舟的老家北京城来说,安曼连个小县城的规模都算不上。就凭于舟的那股子闯劲,他肯定对小小的安曼城很熟悉,对城里的阿拉伯“贵族们”也很熟悉,所以我们只能相信于舟的话了。

我们离开了劳伦斯与阿拉伯起义军当年的秘密营地,我们继续在沙漠里驰骋,沙漠之路看上去是平整的、舒展的,但是沙漠吉普车行驶在沙路上面却是跌宕起伏的。瓦迪拉姆的山谷有很多的山岩,也有很多的峡谷,我们时而穿越峡谷,时而绕过山岩。

无情的中东烈日犹如火焰般地散落在这片沙漠上,干旱的沙漠被烘烤得像个蒸笼一样,到处散发着热烘烘的气浪。瓦迪拉姆山谷的沙漠一望无垠,既遍布着风蚀断崖、又耸立着奇异山峰,因为千万年的火炉励练,每一处都犹如鬼斧神工一般,令人深深震撼着。

我们走过的沙漠之路犹如戈壁滩的沙路一样,尽管这是一个荒凉的世界,但是每一秒钟都能看到不同的景色。瓦迪拉姆山谷最好的季节是雨季,那时候沙漠里的银莲花红罂粟以及各种沙漠花草都会竞相开放,约旦的国花黑鸢尾花也会在雨季里开放,那时节的瓦迪拉姆山谷可以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别样风光。

我们离开了瓦迪拉姆山谷,离开了这片红色的沙漠旷野。我们回到了贝都因人的部落大院,换乘上我们的旅游大巴。约旦司机巴萨姆驾驶着旅游大巴驶上了去往亚喀巴的公路,我们沿着约旦的旷野公路朝着红海之滨的美丽小城亚喀巴疾驰而去。

下午5点钟,我们赶到了亚喀巴,进入了红海之滨的这座美丽小城,入住了亚喀巴的希尔顿大酒店。

刚才,我们还在荒寂的瓦迪拉姆山谷的沙漠里跋涉着,饱受着阿拉伯沙漠热浪的“桑拿”、忍受着中东烈日的“日光浴”,转眼间我们又下榻在了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我们冲洗掉了身上的汗水和沙尘,躺在了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

作者:胡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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